为进一步提高上海市老年新型冠状病*感染人群的救治成效,针对新型冠状病*奥密克戎变异株发病表现,结合老年人发病特点,在国家发布的《新型冠状病*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基础上,张伯礼院士、严世芸教授等组建共识制定组,结合临床救治经验,制定完成《上海市老年新型冠状病*感染中医药救治工作专家共识(第二版)》(简称“第二版专家共识”)。本文对第二版专家共识的主要修订内容和修订原因作出解读,以增强各界对共识的理解和共识的可操作性。
陈旋,杨丰文,张炜,等.《上海市老年新型冠状病*感染中医药救治工作专家共识(第二版)》解读[J].上海中医药杂志,,56(8):1-4.张炜
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中医院呼吸科主任,医院中医呼吸病研究所所长、中医传染病研究所副所长,国家中医疫病防治基地(上海)副主任。全国中医优秀临床人才,上海市中医药领*人才,曙光名中医。国家中医重点专科(中医肺病)负责人,上海市临床重点专科(中医肺病)负责人,上海市中医呼吸联盟负责人。上海市中西医结合学会呼吸病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医药教育协会呼吸病运动康复分会主任委员。国家中医药新冠肺炎救治专家组成员,中央援港抗疫中医专家组成员,上海市新冠肺炎医疗救治专家组成员。曾获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先进个人、上海市医德楷模等称号。
杨丰文
博士,副研究员,硕士生导师,张伯礼院士团队学术工作室成员,主要从事中医药临床评价工作。针对中医药临床疗效评价方法滞后、证据质量不高和转化效率低等共性问题,从临床有效性、安全性和证据转化等方面开展方法学研究,协助建成“中医药临床证据数据库系统”并得到应用。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1项,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子课题1项,参与国家重点研发计划、中国工程院战略咨询项目等国家级课题多项。获省部级科技进步一等奖2项,参与制定团体标准3项,发表学术论文余篇,副主编和参编著作3部,为AnnalsofInternalMedicine,JournalofInfectionandPublicHealth等期刊审稿人。
1老年新型冠状病*感染患者中医药应用原则的解读专家组针对老年新型冠状病*肺炎患者,提出新老疾病兼顾、重视基础疾病的变化、治疗关口前移、先症而治、截断病势等中医药应用原则。
1.1分清老年患者发病和基础疾病之间的主次关系多项回顾性研究发现,老年及慢性基础疾病是新型冠状病*肺炎患者死亡的高危因素。因此第二版专家共识中针对伴有基础疾病的老年患者,尤其是伴有基础疾病的危重型患者,提出分清新型冠状病*肺炎与基础疾病的主次,抓住主要矛盾,应更加重视评估基础疾病的变化,针对性开展多学科治疗,制定“一人一策”个体化诊疗方案,先症而治,截断病势,避免病情加重,这对于降低老年新型冠状病*肺炎患者死亡率具有重要意义。
1.2细化临床症状和实验室检查预警指标,尽早发现病情变化第二版专家共识中综合专家经验,提出针对老年患者发病临床表现隐匿的特点,应加强对疲倦乏力、神昏嗜睡等症状的早期识别,尽早发现病情加重情况。细化加强对实验室检查中氧合指数降低、外周血淋巴细胞绝对值动态降低、炎症因子动态升高、D-二聚体等凝血功能相关指标升高、胸部影像学显示肺部病变明显进展等指标预警情况的观察随访,尽早启动重症管理方案。
1.3增订老年普通型、重型危重型患者治疗原则和基础处方《灵枢·百病始生》言“风雨寒热,不得虚,邪不能独伤人”,认为人体正气强弱是发病的关键。老年新型冠状病*肺炎普通型患者正气亏虚,容易感邪,感染后疫戾邪气易深入,临床表现出虚实夹杂的证候特点,治疗时应注重益气扶正,在基础方中应用*芪益气固表、生晒参补气,气阴亏虚者选用西洋参。对于老年重型、危重型患者,如表现出喘促气急、低氧紫绀等疫*闭肺之象,基础方推荐以麻杏石甘汤清热泄肺为基础。方中生石膏甘寒清热,根据老年患者热邪轻重与脾胃强弱,推荐用量以30~90g酌情增减;可应用赤芍、玄参、生地*等,清营透热转气;可应用生大*通腑泄热,根据老年患者体质耐受程度用量为6~9g,灵活加减。另外,急救时应充分重视发挥中成药注射剂的作用。
2老年新型冠状病*肺炎重症危重症中医救治要点的解读
2.1强调扶正祛邪救治总原则老年患者往往正气不足,脏腑虚损,气血失畅,辨证时应以分清疾病的类型、状态和标本为基本原则,注重辨别邪正缓急,祛邪同时保护正气,根据不同情况下的祛邪辅以扶正、祛邪扶正并重、扶正固脱救逆为主祛邪为辅三种原则制定救治方案。用药策略上以“通”“清”“托”为关键要素,体现透达病邪、清热解*、扶正固脱特点。用药时机上以“早”“快”为工作要点,坚持中医药早干预,促进快速恢复。
2.2增加高热不退的中药和中成药注射剂应用老年人感染新型冠状病*后邪气容易乘虚深陷入里,从气分迅速转入营血分。叶天士曰:“热病用凉药,须佐以活血之品,始不致有冰伏之虑。”故第二版专家共识除以升麻、青蒿等清热之外,推荐以水牛角、牡丹皮、羚羊角粉等清营凉血;强调应用热*宁注射液、痰热清注射液等清热解*,并充分发挥安宫牛*丸、紫雪丹、至宝丹等“温病三宝”的应用。
2.3增订老年患者神昏的中医治疗方案老年患者感染新型冠状病*后疫戾邪气深入体内,精气耗竭或病邪蒙蔽心窍,亦可出现神昏,病属危候,治疗需分虚实。虚证者属清阳不充,以扶益正气为主,可选用生晒参或西洋参,或生脉注射液。实证为湿*秽浊之邪,郁结于内,气机郁闭,蒙蔽心窍而神昏,中药以石菖蒲、远志、郁金等化浊开窍醒神。第二版专家共识提出宜应用苏合香丸、安宫牛*丸等中成药开窍,早期就以重剂斩关夺隘,推荐每次口服1~3粒,每日2~3次。
2.4新增老年患者便秘虚证的中医治疗方案吴又可指出“邪为本,热为标,结粪又其标也”“注意逐邪,勿拘结粪”,认为应及早通腑泄热,畅达气机,为疾病救治创造条件。老年新型冠状病*肺炎患者肺失宣降,难以下达,睥气虚弱,无力运化,易于便秘,此虚性便秘不宜峻下,推荐予全瓜蒌、火麻仁、厚朴。对于实性便秘根据第一版专家共识内容,继续以大承气汤为基础,在中药煎煮不便时,可以大*粉30g冲服快速起效。
2.5新增老年患者邪伏膜原呈舌苔垢腻的中医治疗方案文献显示与“湿”相关的舌象、脉象如舌苔腻、脉滑呈现在新型冠状病*肺炎病程的各个阶段。《辨舌指南·辨舌之津液》谓:“腻者有形,揩之不去,为秽浊盘踞中宫。”新型冠状病*肺炎患者如果出现舌苔垢腻,乃疫*入里,盘踞膜原之象,正如薛生白所言“伏邪皆在膜原”,老年患者尤易出现此情况。膜原不仅为疫*所伏藏的部位,更为疫病发生传变的关键场所。此时邪不在表,忌用发汗;热中有湿,不能单纯清热;湿中有热,又忌片面燥湿。当以透达膜原、辟秽化浊为法,以达原饮加减,趁早使邪由膜原透达而解,避免邪气深入或者病久缠绵难解。
2.6新增肺部影像学示渗出加重者的推荐中成药注射剂对于肺部影像学示渗出加重的老年患者,第二版专家共识综合临床研究文献,在第一版专家共识[6]推荐解*活血处方基础上,新增推荐具有清热活血作用的血必净注射液和痰热清注射液静脉滴注。研究文献显示,血必净注射液可有效调节肺部因受新型冠状病*等侵扰形成的免疫应答,阻止炎症对肺部的损害。痰热清注射液治疗新型冠状病*肺炎真实世界研究显示,其能缩短体温复常时间,减少住院时间,提高临床疗效。
2.7推荐老年痰黏难咯患者的中医治疗方案第二版专家共识推荐以蒲公英30g为主药的清热化痰方药组合。另外,还推荐应用痰热清注射液治疗,研究发现其可促进气道纤毛摆动,降低黏液分泌以及炎症反应,促进老年新型冠状病*肺炎患者排痰和气道通畅。
2.8根据老年患者虚损情况的不同推荐中医治疗方案中医学认为肾乃先天之本,老年患者虚损不足,始则气虚,久则肾亏。第二版专家共识根据老年患者虚损情况推荐不同的中医治疗方案:气虚者以*芪、人参为主,重症则可用山参粉4~6g冲服;肾虚者可以地*丸类复方加减;阳虚欲脱生命垂危者予参附汤、四逆辈,或生脉注射液合参附注射液静脉滴注,虚盛必兼瘀,后期注意予血必净注射液静脉滴注。
3老年新型冠状病*感染患者的基础疾病中医救治工作要点
第二版专家共识单独罗列出合并心、脑、肾相关基础疾病的老年新型冠状病*感染患者的中医药救治方案。系统回顾显示,重症新型冠状病*肺炎患者最常见的基础疾病是心血管疾病[15.4%,95%CI(12.9%~18.1%)]、部分脑血管疾病[10.8%,95%CI(7.6%~14.5%)]和慢性肾病[5.5%,95%CI(3.7%~7.5%)]。与无基础疾病的患者相比,合并有1~2种及以上基础疾病的老年新型冠状病*肺炎患者发生终点事件的风险分别增加0.79倍和1.59倍。第二版专家共识指出,老年新型冠状病*感染患者合并基础疾病时应新病宿疾并重,分清主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