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玙,年出生于江苏如皋,首都医科医院主任医师,北京市结核病胸部肿瘤研究所研究员。她参与研制的“定向肺导管”技术将我国空洞性肺结核治愈率提高了近70%;建立了结核内科实验室,开创了我国结核病的免疫学研究先河。她曾获评“最美防痨人”“结核病防治时代楷模”;年获得“最美科技工作者”荣誉称号。“对自己的病,我们的态度很重要,要把它当事儿,但又不要过分担忧。”每周四上午,90岁高龄的马玙都会准时出现在首都医科医院结核一科的诊室里,她的患者多是年纪较大、有着“疑难杂症”的病人。看一个病人,快则近半个小时,慢则四五十分钟。即使是三伏天,她也依然会在听诊前为患者把听诊器焐热。出诊时的马玙有患者表示,“马老就像妈妈似的,特别好!”面对“十痨九死”,勇当逆行者马玙说,她小时候就对结核病有所了解。“肺结核是当时最主要的疾病之一,大家都知道‘十痨九死’。”中学时代的马玙(左)与同学合影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每人中就有1.75名结核病患者。在肺结核被视作“白色瘟疫”的年代,23岁的马玙从江苏医学院(现为南京医科大学)毕业,走进了中央结核病研究所,也就是今天的首都医科医院,正式成为了一名结核病专科医生。“我们到这儿以后,有些同志是害怕被传染的,我倒不在乎。”救命的“土办法”直到今天,马老的声音里还能听出江南女子的温柔,不疾不徐,正如她的名字,如玉般温润、美好。可面对病毒时,马玙则多了几分果敢和刚毅。“在年到年期间,我们的团队就给病人做全身治疗加局部治疗,而局部治疗过程中,最早就用导尿管插到气管里给药。”马老提到的用导尿管插到气管里给药,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我国结核病高发时,治疗空洞性肺结核的一种尝试。在不同类型的结核病中,空洞性肺结核死亡率高,传染性强,患者咳痰咳血严重。马玙和同事们为了能在空洞位置精准用药,进行了多种尝试,甚至把飞机、自行车上的配件都派上了用场。“导管进到肺部上叶了,但它拐不了弯。医院要来心导管,心导管可以在X线下显影;然后找了飞机场的修理人员,带来了高级的不锈钢丝,我们就给它绕成一个弹簧圈,装在导管前面。但这个东西损伤黏膜,所以我们就又找了修自行车的高级气门芯套在外面,然后在X线的引导下,从里面拉着尼龙丝,一直拉到外面,一拐弯就进空洞给药了。这样我们就大概有超60%的空洞都可以不做手术就愈合。很土的办法,但是在那时是个创举。”马玙在年通过“定向肺导管治疗术”治愈的患者,医院看望她。为了患者和“白色瘟疫”较劲马玙和同事们发明的“定向肺导管治疗术”将我国空洞性肺结核治愈率提高了近70%。越来越多的医院,马玙也开足马力,多治一个病人,就意味着多了一个活下去的希望。“那时候工业用电、农业用电都很紧张,我们给患者做X光透视、做局部治疗也要用电。我就睡在病房里,夜里四点爬起来,那是工业农业都不用电的时候。那时候本事也挺大,自己就开着X光机器给病人做肺导管。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一个病人告诉我,‘马大夫你是不是也要去透视一下?我听你夜里咳嗽挺厉害的。’我去一照,发现自己还真是得了肺结核。那时候我给病人做肺导管,感染的风险比较大。”被传染肺结核并不是马玙面临的唯一风险,每一次定向肺导管治疗术,她都要长时间处于X射线的辐射状态下。可每每说到这些,马老都会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医院副院长李亮清楚,这是老一辈医生的“通病”。“那时候是没有防护的,在透视底下做这种治疗,医务人员一定会被辐射,他们都没有考虑这么多问题。”临床、科研“双肩挑”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马玙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到美国进修两年,她把时间精确到分秒,她知道自己多学习一分,带回去的收获就会多一分。“在美国的时候人家问我,是不是想留下来,我说不是。国家那么困难,我一定要奋斗,所以我在那里是很努力的。有时候也挺得意,从临床大夫的角度来说,我懂基础;从基础研究的人说起来,我懂临床,有点‘双肩挑’的意思。”马玙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在美国进修回国后的马玙在医院牵头创立了内科实验室(后改名为分子生物学实验室),开始了我国结核病的免疫学研究,主编了《实用肺癌防治指南》,参与了《结核病学》等19部专著相关篇章的撰写,先后发表中英文论文篇。现在,她曾一手创建的团队已在开展用基因分子生物学技术来检测各种药物相应的耐药相关基因等新研究,主任职务也从马玙传给了她的学生,再由学生传给了更年轻的后辈。医院分子生物学实验室副主任、马玙学生的学生潘丽萍说,马老是连结起临床和研究的一座“桥梁”。“正是因为她的方向在这里,所以我们后续的很多研究都是结合着临床去做一些攻关。马主任就像指明方向的人。”马玙与实验室的同事们“医生最有效的处方是爱”马玙的学生、医院结核三科副主任段鸿飞说,他会永远记得马老对他的“反向”教学。“马老提醒我,做医生,别总记着‘过五关斩六将’,脑子里得反复复盘的是‘走麦城’,得不停自我否定,这也是对患者负责。复盘当时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在哪个地方能做一点改进……这让我受益匪浅。”马玙与学生段鸿飞鲐背之年,走过了67载从医路,马玙常和学生们说,“医生最大的敌人是冷漠,最有效的处方是爱。”“人家问我,90岁了怎么还工作得那么来劲。我说,第一,我身体好;第二,我觉得在有些方面我自己还是有点本事,能够为病人服务,我愿意做一个快乐的奉献者。现在我就懊悔,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假如我现在二十几岁,我会更好地努力!”
来源/中央广电总台中国之声
编辑/陶寅生
审签/乔虹
监制/席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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